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吉利支丹悲歌:澳門與日本早期天主教

大三巴牌坊,是聖保祿神學院的一部分,這學院由范禮安於1594年為日本和中國傳教而創辦。   在2016年,電影《沈默》( Silence )中出現一幕:三名神父步出天主之母教堂(大三巴牌坊的前身),討論著一名在日本神父放棄信仰的事情。這幕重現十七世紀澳門和聖保祿神學院的一幕,引起了大家的關注和討論,也令大家認識到原來一批「吉利支丹」【1】曾經逃離到澳門,以及日本天主教遭到殘酷迫害的歷史。   雖然電影中的澳門只有三分鐘,但澳門與日本天主教的歷史可是千絲萬縷。當耶穌會進入遠東傳播天主教時,除了在中國之外,日本也是他們傳教的目標,而澳門是日本傳教的離岸基地。今天,我們的大三巴牌坊的前身——聖保祿神學院創辦的首要目的,更是為了日本傳教培訓人材的學校。   哪麼,澳門與日本早期天主教有著怎樣的歷史關係?我們從葡萄牙人「發現」日本說起…… 南蠻人與白銀島國    「日本國是一島,在東方大海,距陸1,500哩。其島甚大,居民是異教徒,而自治其國。據有黃金,其數無限,蓋其所屬諸島有金,而地距陸甚遠,商人鮮至,所以金多無量,而不知何用。」   以上是馬可孛羅(Marco Polo)對日本的記錄,他把這座島國描述成「黃金國」,並稱忽必烈汗因而遠征日本。在《馬可孛羅遊記》出版後兩百多年,葡萄牙人在1542年(也有一說是1543年)抵達日本九州的種子島,這也是歐洲人首次踏足這片封鎖的國度上。雖然我們不知道兩批素未謀面的陌生人交流了甚麼,但從結果來看,日本人還是很樂意與葡萄牙人接觸、見面,以及展開貿易關係。 飛能便度(Fernão Mendes Pinto)在《遠遊記》(Peregrinação)稱自己是最早抵達日本的葡萄牙人之一,但他的著作因內容誇大而引起懷疑。(圖片來源:Wikicommon)   儘管日本並不像馬可孛羅描述那樣遍地黃金,但島上卻出產比黃金更珍貴的東西——白銀。雖然白銀對日本人本身意義不大,但對於以白銀為貨幣的國家就等於發現大寶藏一樣,例如中國。由於明朝與日本之間因政局而中斷貿易,葡萄牙人於是擔當兩國的貿易代理人的角色。自發現日本後,葡萄牙人的帆船搭載來自中國的絲綢和貨物,來到日本九洲經商,開始了這段「南蠻貿易」;而在葡萄牙人入居澳門後,「南蠻貿易」更成為澳門城早期繁華的基石。 前往日本貿易的葡萄牙商船,又被日本人稱作「黑船」。(圖片來源:Wikicommon)   葡

茨林圍的馬鈴薯: 一段「哥倫布大交換」的故事

茨林圍   在澳門名地標——大三巴牌坊的背後,有一處名為「茨林圍」的地方,但這名字又從何而來呢?在十六世紀末,日本禁止天主教傳播,教徒也受到迫害,一些教徒因而逃離日本,前往澳門生活。這些日本教徒居住在聖保祿神學院背後的空地,並且種植馬鈴薯為糧食,因而得到此地名。不過,我們有沒有想過一個疑問:為何日本人種植的是馬鈴薯,而非稻米或其他農作物? 葡萄牙人與身穿西洋衣著的日本教徒   馬鈴薯具有豐富營養,且較稻米容易種植,日本教徒們種植薯仔不是理所當然嗎?或許吧,但大家必須要知道,馬鈴薯與居住在茨林圍的日本教徒一樣都不是中國的「原居民」,他們的「祖籍」皆是海外。   在1492年,哥倫布的船隊抵達美洲後,新舊大陸之間自此建立聯繫,並且進行一場動物、植物和病毒等的物種大交換。馬鈴薯正是「哥倫布大交換」的其中一員,它從美洲引進歐洲後,再經船路傳播到非洲和亞洲,並在中國落戶。除了馬鈴薯之外,番茄、番薯、辣椒、可可豆等也是從美洲進入歐亞,成為現今餐桌上的常客。換句話,沒有這些來自美洲大陸的作物,酸辣粉、辣泡菜、茄汁意粉、朱古力等根本不可能出現。 紐倫堡植物學家貝斯勒(Basilius Besler)在1616年繪寫的馬鈴薯     除了為餐桌添色之外,馬鈴薯、番薯、粟米、花生等也是源於美洲,先後在十六、十七世紀從海外引入中國。當時中國雖然依靠種植稻米,但稻米只能在平地耕種,使人口大多數聚居在稻米種植區。在新糧食引進中國後,農民可在西部山區或北部的旱區種植番薯、馬鈴薯、粟米等糧食,不但令山區和旱區得以開發,也使中國人口大幅增加。   回到茨林圍的地名,你會發現這是一場「奇遇」。日本教徒、馬鈴薯和澳門,本應是毫無關聯的人、物和地,卻因為大海和帆船而連繫共聚於大三巴牌坊背後,而這不過是全球化的一幕,不但改變了全球的生態,也影響人類文明的發展。 (本文刊登於《澳門日報學生報》2021年5月18日第E8頁 )

消失的小炮台

1889年澳門半島地圖上的炮台(原圖來源: 美國國會圖書館 )   今時今日,澳門仍然保留不少古老的炮台,這些炮台位處高地或海岸,防衛任何對城市的入侵。然而,我們現時所見的炮台都是屬於堡壘,而「小炮台」幾乎在澳門絕跡。大家或許會問,那麼堡壘(Fortaleza)和小炮台(Bateria)又有何分別呢?

荷帆東來:荷蘭東印度公司與澳門

得勝花園   在澳門歷史上,荷蘭人可以說是有如早期Boss一樣的角色,在澳門開埠初期曾經多次計劃侵略,更在1622年出兵進攻澳門,但被澳門守軍擊退。過了數百年的時間, 不論是得勝花園的紀念碑,還是「荷蘭園」的地名,都提醒我們這段澳門歷史。不過,澳門與荷蘭人或荷蘭東印度公司的「恩怨史」又是怎樣的歷史呢?   本文是與梓峻兄合寫的文稿,特別鳴謝。

關部行臺是做甚麼的?

《澳門記略》中的關部行臺及大碼頭稅館   在關前正街和大關斜巷的街名中,所指的「關」是關部行臺,即是清朝粵海關(廣東海關)在澳門的分關,但關部行臺又是怎樣的運作呢?   關部行臺一共有二十七人上班,包括一名管理總口委員、一名總書、一名櫃書、兩名家人、五名巡役、十五名水手和兩名火夫(廚師)。澳門委員(管理總口委員)負責監管關務,他是廣州將軍府委派的旗員(八旗官兵)。櫃書和家人由粵海關監督委派,但人選要有兩廣總督、廣東巡撫一同決定。雖然關部行臺主管貿易事務,但他們仍要與澳門的地方官員合作,包括澳門同知、香山縣丞等。   哪麼關部行臺在粵海關中有多麼重要?   答案是僅次於總部的地位。因為澳門是「夷人」聚集的地方,也是外國商船貿易之地,所以極度重視,而且每年規定徵收稅額也是非常高,達29,600両白銀,為粵海關所有稅口定額之首!每當有商船停泊澳門,不論是中國商船、居澳葡人的商船或外國商船,皆要到關部行臺。為了防止有人漏稅,關部行臺設有南灣稅館、媽閣稅館、關閘稅館和大碼頭稅館,雖然稱作「稅館」,但實際上是稽查口,專門稽查停泊澳門的商船,船主只有乖乖交稅。   船隻需要繳交甚麼稅項呢?最基本是船鈔和貨稅。船鈔是按船隻的來源和尺寸大小分級作計算,而貨稅則是按船上貨物作徵稅。除了船鈔和貨稅之外,關部行臺還有各種各樣附加費向商人和船主徵收,如耗羨、補水、擔頭銀等,而貿易船牌照更換、僱用貨艇和維修船隻等也要徵稅。雖然關部行臺是清朝的海關,但稅金卻是接受「十字銀」,也就是葡萄牙人的「里爾」(Real)。   值得一提,除了澳門的貿易之外,英國、法國、美國商船會前往廣州黃埔貿易,但他們來到中國的第一步,還是先派人到澳門關部行臺辦手續和僱用領航員(引水人),才可北上廣州。因此,在鴉片戰爭前,歐美商船來到中國的第一門戶,正是澳門! (本文刊登於《澳門日報學生報)》2020年12月29日第E8頁)

澳門地租,是收銀錠還是外幣?

1767年香山知縣向議事會理事官催交乾隆三十三年的澳門地租(圖片來源: 葡萄牙東波塔國家檔案館 )   俗話說「做冬大過新年」,華人為冬至時在營地街市內辦貨,為過節而忙過不停。在另一邊廂的議事會大樓內,理事官和書記員也同樣非常忙碌,這當然不是慶祝冬至或聖誕節,而是收到香山知縣的租單!

歐維士:最早抵達中國的葡萄牙人

南灣的歐維士像   如果大家在公園或休憩空間漫步時,有時候會發現園內豎立一座紀念物或塑像,例如在南灣舊法院前的區華利前地上,你就能看到兩座紀念碑,其中最注目是在法院前的歐維士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