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登別墅： 一座消失的海角別墅

黎登別墅已經被拆毀，僅留下小部分的地基。

　　黎登別墅（Vila Leitão）的名字，大家可能未必聽過，但這也不意外，畢竟別墅早已經荒廢，今天僅餘下一些遺址。雖然人們稱其為黎登別墅，但它實際上更是一座莊園，座落在東望洋山的東麓。據說，黎登別墅是由「賭王」何鴻燊的元配黎婉華（Clementina Angela Leitão）的父親——黎登（Carlos de Melo Leitão）律師興建的，但別墅其後卻無聲無色地荒廢，這引起人們的好奇和疑惑……然而，黎登別墅真的是屬於黎登律師嗎？還是屬於另有其人呢？ 

　　實際上，黎登別墅是由方濟各．黎登（Francisco Filipe Leitão），而非黎登律師【註一】。這位黎登是家族在澳門的第二代，他的父親由印度果阿移居來澳門。不過，關於他的身世和發跡過程卻鮮為人知，但可以確定是在1880年代，黎登在澳葡政府擔當多個要職，包括輔政司署民務房主管、民兵營隊長、仁慈堂司庫、管理大西洋在中國傳教物業會秘書等。黎登更獲葡萄牙王室頒發「基督十字勛章」（Ordem Militar de Cristo），以表揚他的貢獻。除了政界之外，黎登自身也有從事商業，在十九世紀末已是財富與聲望兼具的人物。 

　　在1890年代，黎登開始在東望洋山修造家族莊園。東望洋山為澳門之巔，而且山清水秀，是個興建莊園的好地方，但今天見到的東望洋山已經歷百年的改造。在十九世紀末的東望洋山可是真正的荒山野嶺，山上沒有種植多少樹木，又沒有完善的道路，而東麓只有懸崖峭壁，打風時更是受到風浪的直擊。因此，當時東望洋山上並沒有多少建築，只有東望洋炮台、巴斯墓園（白頭墳場），以及山腳的二龍喉花園。

　　由此可見，黎登需要花上大量的人力物力翻過山嶺，才能在崖壁的一端建造一座大莊園。哪麼黎登別墅的甚麼樣子？黎登別墅的入口約在巴斯墓園旁邊，也就是焯公亭附近。在莊園內共有兩座別墅，由一條連橋連接，而別墅前也建有小路前往海邊的小屋。黎登別墅可以想像是東望洋山上的海角別墅！


別墅消失之謎

　　黎登別墅落成後，在二十世紀初期也多了三座「鄰居」，包括文第士（Manuel da Silva Mendes）大宅、施利華（Francisco da Silva）大宅，以及施之古（Luiz Nolasco Silva）大宅，可說是東望洋山上的四「宮」，但為何這座最早的「宮殿」卻神秘消息呢？

　　實際上，方濟各．黎登的子女們（黎登家族的第三代）都由澳門移居到上海，並與上海的僑民結婚生子。在二十世紀初期，不少澳門土生葡人選擇離開澳門，轉到香港、上海等發達港口經商或工作，甚至組成當地的土生葡人社群。當黎登在1922年在去世時，他的兒女和後人幾乎都離開澳門。即使是國共內戰時，這些「黎登」們也沒有回到澳門，而是離開中國，散居在加拿大、澳洲、葡萄牙、印度等世界各地。

　　至於黎登別墅，這座「祖屋」在1930年已經轉手，在1935年更是一座釀酒廠！然而，酒廠破產後，別墅被抵押給郵政儲金局。在抗戰期間，儲金局把手上的空置物業翻新，黎登別墅曾經一度給廣州執信學校作臨時校址。可惜，黎登別墅在1940年代後又一次荒廢，成為一座埋沒有樹木和歷史中的別墅……

參考資料：

• Jorge Forjaz, Famílias Macaenses, Vol. II (Macau: Fundação Oriente, 1996), p. 300 - 311.
• 郵電局編，《《澳門歷史的小片段》相片集》（澳門：郵電局，2017年），第54 - 57頁。
• Macauoldmap.com: 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pg/macauoldmapa/photos/?tab=album&album_id=1842001302724489&ref=page_internal

（本文刊登於《瘋刊（第43期）》2020年5月號）